大随元静禅师【五灯会元】

无尽灯 发布于 2024-03-31 阅读(
【五灯会元】  彭州大随南堂元静禅师,﹝后名道兴。﹞阆之玉山大儒赵公约仲之子也。十岁病甚,母祷之,感异梦,舍令出家。师成都大慈宝生院宗裔。元祐三年,通经得度。留讲聚有年,而南下首参永安恩禅师,于临济三顿棒话发明。次依诸名宿,无有当意者。闻五祖机峻,欲抑之,遂谒祖。祖乃曰:「我此间不比诸方,凡于室中,不要汝进前退后,竖指擎拳,绕禅床作女人拜,提起坐具,千般伎俩。只要你一言下谛当,便是汝见处。」师茫然退,参三载。一日入室罢,祖谓曰:「子所不语,已得十分,试更与我说看。」师即剖而陈之。祖曰:「说亦说得十分,更与我断看。」师随所问而判之。祖曰:「好即好,只是未曾得老僧说话在。斋后可来祖师塔所,与汝一一按过始得。」及至彼,祖便以「即心即佛,非心非佛,睦州担板汉,南泉斩猫儿,赵州狗子无佛性、有佛性」之语编辟之,其所对了无凝滞。至子胡狗话,祖遽转面曰:「不是。」师曰:「不是却如何?」祖曰:「此不是,则和前面皆不是。」师曰:「望和尚慈悲指示。」祖曰:「看他道,子胡有一狗,上取人头,中取人腰,下取人脚。入门者好看。才见僧入门,便道:看狗。向子胡道,看狗处下一转语,教子胡结舌,老僧钤口,便是你了当处。」次日入室,师默启其说。祖笑曰:「不道你不是千了百当底人,此语只似先师下底语。」师曰:「某何人,得似端和尚!」祖曰:「不然。老僧虽承嗣他,谓他语拙,盖只用远录公手段接人故也。如老僧共远录公,便与百丈、黄檗、南泉、赵州辈把手共行,才见语拙即不堪。」师以为不然。乃曳杖渡江,适大水泛涨,因留。四祖侪辈挽其归。又二年,祖方许可。尝商略古今次,执师手曰:「得汝说须是吾举,得汝举须是吾说。而今而后,佛祖秘要,诸方关键,无逃子掌握矣。」遂创南堂以居之,于是名冠寰海。成都帅席公旦请开法嘉祐。未几徙昭觉,迁能仁及大随。
  上堂:「君王了了,将帅惺惺。一回得胜,六国平宁。」上堂,举:「临济参黄檗之语,白云端和尚颂云:一拳拳倒黄鹤楼,一趯趯翻鹦鹉洲,有意气时添意气,不风流处也风流。」师曰:「大随即不然。行年七十老躘踵,眼目精明耳不聋。忽地有人欺负我,一拳打倒过关东。」上堂,问答已,乃曰:「有祖已来,时人错会,只将言句以为禅道。殊不知道本无体,因体而得名。道本无名,因名而立号。只如适来上座,才恁么出来,便恁么归众。且道具眼不具眼?若道具眼,才恁么出来,眼在甚么处?若道不具眼,争合便恁么去?诸仁者,于此见得倜傥分明,则知二祖礼拜,依位而立,真得其髓。只这些子是三世诸佛命根,六代祖师命脉,天下老和尚安身立命处。虽然如是,须是亲到始得。」上堂:「自己田园任运耕,祖宗基业力须争。悟须千圣头边坐,用向三涂底下行。」僧问:「祖师心印,请师直指。」师曰:「你闻热么?」曰:「闻。」师曰:「且不闻寒?」曰:「和尚还闻热否?」师曰:「不闻。」曰:「为甚么不闻?」师摇扇曰:「为我有这个。」问:「如何是夺人不夺境?」师曰:「活捉魔王鼻孔穿。」曰:「如何是夺境不夺人?」师曰:「中心树子属吾曹。」曰:「如何是人境两俱夺?」师曰:「一钓三山连六鳌。」曰:「如何是人境俱不夺?」师曰:「白日骑牛穿市过。」问:「莲花未出水时如何?」师曰:「好。」曰:「出水后如何?」师曰:「好。」曰:「如何是莲华?」师曰:「好。」僧礼拜。师曰:「与他三个好,万事一时休。」问:「藏天下于天下即不问。」乃举拳曰:「只如这个作么生藏?」师曰:「有甚么难?」曰:「且作么生藏?」师曰:「衫袖里。」曰:「未审如何是纪纲佛法底人?」师曰:「不可是鬼。」曰:「忽遇杀佛杀祖底来,又作么生支遣?」师曰:「老僧有眼不曾见。」问:「学人乍入丛林,乞师指示。」师曰:「吃粥吃饭,莫教放在脑后。」曰:「终日吃时未尝吃。」师曰:「负心衲子,不识好恶。」问:「劫火洞然,大千俱坏。未审这个坏也无?」师曰:「阿谁教你恁么问?」僧进前,鞠躬曰:「不审。」师曰:「是坏不坏?」僧无语。问:「如何是山里禅?」师曰:「庭前嫩竹先生笋,涧下枯松长老枝。」曰:「如何是市里禅?」师曰:「六街钟鼓韵冬冬,即处铺金世界中。」曰:「如何是村里禅?」师曰:「贼盗消亡蚕麦熟,讴歌鼓舞乐升平。」问:「如何是诸佛出身处?」师曰:「问得甚当。」曰:「便恁么去时如何?」师曰:「答得更奇。」问:「因山见水,见水忘山。山水俱忘,理归何所?」师曰:「山僧坐却舌头,天地黯黑。」有一老宿垂语云:「十字街头起一间茅厕,只是不许人屙。」僧举以扣师,师曰:「是你先屙了,更教甚么人屙?」宿闻,焚香遥望大随,再拜谢之。
  绍兴乙卯秋七月,大雨雪,山中有异象。师曰:「吾期至矣。」十七日别郡守以次,越三日示少恙于天彭,二十四夜谓侍僧曰:「天晓无月时如何?」僧无对。师曰:「倒教我与汝下火始得。」翌日还堋口廨院,留遗诫,蜕然示寂。门弟子奉全身归,烟雾四合,猿鸟悲鸣。荼毗异香遍野,舌本如故。设利五色者不可计,瘗于定光塔之西。后住天童、天目。文礼作师画像赞,可补行实之缺。因并录此赞曰:「东山一会人,唯他不唧[口*留]。别处著闲房,丛林难讲究。邡水潭蛇出惊人,钝铁锅鸡啼白昼。杂剧打来,全火只候。晚岁放疏慵,却与俗和同。勤巴子使人勘验,掷香贴便显家风。定光无佛,枉费罗笼。临行摇铎向虚空,那知丧尽白云宗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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